第一章

春光明媚,江邊桃花朵朵在枝頭綻開,拂上面的風都帶有桃花的芬香,讓路過行人心醉神迷,更遑論街上那個個窈窕身影所散發出的獨特香氣。

紀永平背著行李,帶著一個小書僮站在江邊,看著江邊桃花美景,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美人小姐,看著橋下忙碌著招呼客人的船上人家。

他一臉茫然的模樣和四周充滿生氣與活力完全不協調。

「爺?您沒事吧?」小書僮阿保就算再不機靈,此時此刻也能輕易地察覺自家主人非常地失落。「不會是您剛才在廟裡求籤時求到不好的籤吧?」

聞言,紀永平轉頭狠瞪阿保。「呸呸呸!你這混小子說些什麼?」

「爺,跟您說,這考試呢,除了本身的實力以外,運氣也是很重要的……」阿保話還沒說完,就被紀永平狠敲了腦門。「閉嘴!」

「爺,疼呢!」阿保摀住被敲的腦袋,皺著一張臉嗚噎問道:「不然您是抽到什麼籤啊?」

「諾。」紀永平把捏在手中的紙團,扔給阿保。

阿保小心翼翼地將籤紙復原成平整的模樣,開口念出籤上的文字:「呃……什麼不安,什麼不安,兩兩什麼什麼什麼,什麼什麼什麼又什麼……」

「聽得讓我頗不安的。」

「爺您知道我這人就是大字識不得幾個。」阿保哼了一聲,「要是我懂,肯定比爺您厲害,就代您赴考場了。」

「夢話留著晚上說。」紀永平向阿保伸手,示意對方交還籤紙。「這籤詩是:『足不安,輿不安,兩兩事相得,憂來卻又歡。』」

「爺,這是……您會考不上的意思?」

「阿保,閉上你的狗嘴。」紀永平撫額,沉痛地為自己做過的事反悔。

當初真不知在想什麼,居然聽了父親的話,讓他進京趕考時帶上了僅十三歲的阿保當作書僮。作為書僮,阿保手腳確實比起其他同齡的孩子來得勤快,也很明白讀書人就是喜歡傷風感月的毛病,總會陪他月下花前小酌一番,可惜就是那張嘴,老是說些打擊他自信的話。

紀永平嘆了一口氣,見狀,阿保怯怯地說道:「爺,不是我不想閉嘴,只是您這樣嘆氣,可是會把運氣給嘆掉的。」

紀永平只好在口中碎念著:「巧言亂德。小不忍,則亂大謀。」用以平息胸中的怒氣。深呼吸幾次後,終於比較可以平心靜氣地對待阿保。

「我們去搭船渡江到對岸吧。」

「好。」

「爺真是運氣好!」

擺渡人邊撐著船槳,邊和紀永平和阿保兩人說道:「正巧我這船還剩兩個位子,不然得等到日頭升到正中才有下一艘船渡江呢。」

紀永平報以微笑不語。

阿保四處張望著,仍舊孩子心態的他不免開始打量起同船的人們。狹小的船身中,除了他們以外還有另外三人。

一個穿著綾羅綢緞的公子,身旁帶著同樣打扮華麗的女子,見到阿保兩眼盯著看,兩人輕哼了一聲後,便把頭轉開不願讓阿保繼續窺看。另一位則是全身披著灰袍,頭上罩著的斗笠幾乎遮去大半的臉,根本看不清楚長相,但隱約可見灰袍下那細長的武器。

「是劍!」阿保拉了拉紀永平的袖子,在他耳邊輕聲問道:「爺,那人可是劍客?」

「不知道……」紀永平微微皺了眉。他這人生平最討厭兩種人,一種就是用暴力制服他人的人,另一種則是違背良心之人。而劍客,或者更廣層面的說練武之人,全都被紀永平歸到第一類拒絕往來的對象。

紀永平閉上眼,在到達對岸前,他還可以稍微小憩一番,只要阿保不要在他耳邊叨唸著「真想摸摸看劍啊!」或是「耍起來是怎樣的呢?是刷的一聲還是阿搭的一聲啊?」這類的蠢話。

突然間,船身大幅度搖擺了起來,驚得紀永平睜開眼。

「爺!」

紀永平看見他的鼻間前正是閃著銳利光芒的劍峰。

順著劍往上看,劍的主人是個黑衣蒙面男子,此時正用兇惡的口氣對著他吼道:「南霸天看你還往哪逃?今天我就要削下你那骯髒的命根子!」

「啊?」

紀永平還來不及反應,就見劍身朝他雙腿間往下砍。

「哇!爺要變成太監了!住手啊!」

就在阿保慌亂地尖叫時,那披著灰袍的男子卻迅雷不及掩耳地拔劍擋下黑衣蒙面男的攻勢,冷冷地說道:「這位兄弟,對一個雙手無力像個姑娘般的文人出手,不太妥當吧?」

「聽你放屁!南霸天是個喬裝高手!但我就是他化成灰也認得他那猥瑣的模樣!」黑衣蒙面男失控地吼道:「別插手他人的私怨!」

「依我看恐怕你是認錯人了。」灰袍男擋在紀永平身前,「這事,我管定了。」

「吃飽撐著找死!」

黑衣蒙面男再度展開攻勢,不過這次全衝著灰袍男而來,只見兩人互相交鋒的劍柄不斷地擦出火花,甚至還飛了起來在空中繼續打。

「哇……真是厲害!」

第一次看到如此暴力又激情的場面,阿保顯得非常興奮。「爺,您看到了嗎?那灰袍好像比較厲害耶!」他轉頭看向紀永平,卻發現紀永平慘白著臉,呆坐在原處,下身一片濕透。

「……阿保,我要更衣。」


最後,紀永平在阿保的攙扶下,順利地下了船。

「剛才真是謝謝大俠拔刀相助!救了我家爺的命根子!」阿保難掩興奮之情,一手扶著紀永平,一手拉著灰袍男的灰袍,喋喋不休地說道:「我家爺就是膽子小,平時連個蟲子也怕,沒想到一進京城就遇上這種尋仇尋命的事,要不是大俠您出手相救,我家爺恐怕就當不成官而是進宮當太監去了!」

「小事一件。」

灰袍男見阿保幼小的身軀撐著紀永平的樣子有些吃力,便彎腰一把將紀永平像扛布袋般抱起背在肩上。「先找個客棧讓你的爺休息一下吧?」

「也是,剛剛爺還像個孩子尿褲子了,嘻嘻。」

他們很快就找到一間客棧,讓已經呈現半昏厥狀態的紀永平躺在床上後,阿保開始幫紀永平換上乾淨的衣服。

灰袍男拿下斗笠,讓正忙著手邊的事的阿保忍不住停下來驚呼:「大俠您原來這麼年輕啊!而且長得真是好看!」

「是嗎?」灰袍男玩著斗笠,表情有些得意:「你幾歲?」

「十三。」阿保終於決定丟下手邊的工作,跑到灰袍男面前仔細端詳對方的長相。「大俠您呢?」

「我大你兩歲。」
「真的嗎?沒想到大俠您居然比爺的年紀還小!」

「哎……別叫我大俠,聽起來挺生疏的。」灰袍男拍了拍阿保的頭,「我叫趙小秋,叫我聲哥就好。」

「小秋哥!」阿保很快地改口親暱叫道:「我叫阿保,我家爺叫紀永平,這次進京城來,就是來參加科舉考試。」

「這麼厲害!我還以為是城裡哪家的富貴公子哥,原來是來趕考的。」

「小秋哥是城裡人嗎?京城到處都有像小秋哥一樣的劍客嗎?」阿保邊說邊怪笑著瞄向那掛在趙小秋腰間的劍,那不安分的手似乎就要伸了過去。

「不,我是從西邊的山裡過來的。」趙小秋舉起劍,輕敲了阿保的腦袋。「不能亂碰劍士的劍,可會因此而掉腦袋呢。」

「嘿嘿嘿……」阿保傻笑地企圖掩飾自己剛才的意圖。

突然身後一陣呻吟,阿保回頭看,便見衣衫不整,近乎半裸狀態的紀永平坐起身,滿臉困惑地彷彿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的模樣。

「爺!你醒了?」

阿保急忙跑過去,用雙手拍了拍紀永平的雙頰,「還認得阿保嗎?該不會腦子被嚇傻了吧?哇!沒想到逃過當太監的命運卻逃不過變成傻子啊!這下我該如何向老爺交代呢?」

「阿保……你給我閉嘴。」紀永平困難地吐出這幾個字

「啊!爺還認得我!」阿保伸出兩根手指在紀永平眼前,「那這是幾根手指?」紀永平想都沒想,便伸手扳了阿保的手指,惹得阿保痛苦得哇哇大叫。

「看起來是沒事。」趙小秋笑著說:「正想著要去請大夫給你看看。」

紀永平轉過頭,臉上表情既是羞赧又是氣憤的神情,彆扭地說:「方才……承蒙大俠出手相救……」

「不必客氣。」趙小秋似乎沒注意到紀永平那副不情不願的表情,仍舊滿面笑容回應:「我這人最討厭的就是以大欺小,恃強欺弱之事,特別是你這種像娘們一樣的文人,碰上這種動刀動劍的事,沒兩下子就見血去了。」

被對方第二次說像女人一樣的嬌弱,加上到客棧前一路被當成麻袋般扛在肩上搬運,紀永平只覺腦門一陣發熱,氣得不顧自己衣著未整,跳了起來衝到趙小秋面前,也不管自己高過對方一個頭,便揪起對方的衣領,怒道:「從前齊大饑而有不食嗟來之食,我紀永平今天就算受到你的恩惠也不願受你這般如此的侮辱!」

趙小秋瞪大眼,被紀永平氣憤的神情給驚得愣住了。

「什麼……嗟來之食?」

雖然聽不懂紀永平話中的涵義,但看到紀永平氣得眼眶發紅,咬牙切齒的樣子,趙小秋轉了轉心思,估計大概是自己三番兩次對他出言不遜,才惹得紀永平發怒。想通以後,趙小秋抬起頭,正色地向紀永平道歉:「失禮了,是我不對,請您息怒吧。」

原本緊扯著衣領的手鬆了開來,紀永平緊皺著眉,神情由氣憤轉為羞赧。「……不,是我不對……我不該對救命恩人如此無禮……虧我還是個讀聖賢之書的人……」

「好好好……」阿保突然插入兩人之間,扶著紀永平往床邊移動:「爺您受到驚嚇,累了。沒事沒事,好好休息,睡個一覺才會有精神啊。」

「不……我……」

紀永平困惑地看了阿保一眼,又轉頭看了趙小秋一眼,最後終於乖乖地走到床邊躺下,閉上眼休息。

當紀永平再度醒來時,只見夕陽餘光籠罩整個房間,而房裡空無一人。

「阿保?」

他掀開被子,拿起放在床頭旁的外衣和帽子,一一穿戴整齊。

睡前的記憶有些混亂,依稀記得上午時分和阿保兩人搭船渡江,然後碰上黑衣蒙面人拿劍要斷他的命根子,但之後的記憶卻是一片模糊。

「怎麼我人會在這裡?那個黑衣蒙面人呢?」

正疑惑著,就見房門被推開,阿保和一名長相看起來不太像漢人的少年,兩人一起抱著幾包食物和用品進了房內。

「爺,您起來啦?嗯嗯,現在看起來比較有精神了。」阿保邊說邊將買來的東西全堆在房內中央的小圓桌上。

「嗯,睡了覺確實比較舒服些。」紀永平努力搜尋自己的記憶裡,關於對那個長得像外邦人的少年的印象,確定一無所獲後,才開口問阿保:「阿保,這位是……?」

「爺不記得小秋哥了嗎?」
「小秋……哥?」

這麼親暱地叫哥?紀永平在心裡疑惑著,阿保這小子是從哪生來一個哥?

「我是趙小秋。」趙小秋倒是不以為意,露齒笑道:「早上在船上幫你擋劍的。」

「擋劍……?」

「對啊對啊!爺您不記得啦?小秋哥可厲害啦!三兩下就這樣咻地碰地將那個黑衣蒙面男給打趴了,救了您的命根子!」
「啊?」紀永平愣了一會,然後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胯下。

「不記得也罷,小事一件。」趙小秋揮了揮手,示意阿保別再說下去。「倒是,剛出去晃了一圈,打聽到非常不得了的消息。」

「什麼?」
「你被錯認成的南霸天,原來是城裡有名的採花賊,而且武功高強,擅長喬裝,到目前為止官府和江湖上的人沒一個抓到他的狐狸尾巴。」
「採花賊?啊?」
「據說是專採男人後庭花的採花賊。」
「後……什麼?」
「完了!」

阿保撲上紀永平,整張小臉擔心到皺成一團。「爺您真的沒事吧?怎麼覺得還傻呼呼的呢!不會真成傻子了吧?那還要怎麼去考試呢!」

「閉嘴,突然間發生這麼多的事,難以接受而已。」紀永平推開阿保黏上來的手腳。

「真的嗎!太好了!我家爺沒成太監也沒成傻子!真好!感謝老天爺!」阿保又不死心繼續黏上紀永平。

「哈哈……」一旁的趙小秋邊笑邊將阿保從紀永平身上拎開。「總之,紀公子您被誤認過一次,想必之後還會有其他人過來尋仇,在京城這段時間還請您多多注意安全了。」

「是……上午雖然承蒙您相助,但往後若是遇上同樣的事,恐怕……」

紀永平話還沒說完,就見阿保拍了拍自己沒幾兩肉的胸脯,自信道:「爺您放心!我已經請小秋哥之後和我們同行,當我們的護衛了!」

「阿保!你怎能擅自主張?何況我們也沒多的盤纏可以雇用護衛。」

「爺您放心!小秋哥說救人救到底,只要我們能提供他吃住就可以了。」阿保開心轉頭看向趙小秋,「對吧?小秋哥。」

「沒錯。說來慚愧,我在半路上就將師父給的乾糧和碎銀花盡,正愁著下一頓的食糧,如果紀公子願意,我趙小秋絕對能擔保您在京城裡的安全。」

「這……多個人吃飯倒是無所謂……」紀永平這下總算回過神,仔細打量起趙小秋的長相。「不過……趙公子不是中原人吧?」

「叫我小秋就好,叫什麼公子聽起來怪彆扭的。」趙小秋拉開椅子,一屁股坐下。「我是從西邊的山的那頭過來的,確實外表長得並不像你們一般。」

「爺,您仔細看看,小秋哥的眼睛顏色可不一樣喔!是非常漂亮的綠色呢!」阿保也拉開椅子招呼紀永平坐下,然後開始張羅著桌上買來的食物。

「聽聞西邊的交界處有不少少數民族,想必趙公……」看到趙小秋投來一記眼光,紀永平趕緊改口:「……小秋肯定是其中一支的後裔吧?」

「沒錯,我也是越過山後才知道中原人長什麼樣子。」趙小秋豪邁地拿起桌上熱騰騰的包子,不顧紀永平的目光,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。

「小秋哥您吃慢點,我買了很多絕對夠你吃的。」阿保提起茶壺為趙小秋和紀永平添了茶後,發覺茶壺空了,便道:「我下去請店小二添茶去,兩位慢聊啊。」說完便提著茶壺步出房間。

門一關上,紀永平便覺氣氛有些尷尬。

上午的事他並沒有忘記,雖然印象有些模糊,但確實記得是一位劍術高強的劍客替他趕走了黑衣蒙面人。

不過,武林人士……紀永平其實並不喜歡和這類的人來往。

「紀公子……」

趙小秋突然出聲,讓紀永平嚇了一跳。

「什、什麼事?」
「因為紀公子這稱呼叫起來挺拗口的,改稱紀大哥可以嗎?」
「啊?嗯,無所謂。」

「那好,紀大哥。」趙小秋把塞在嘴裡最後一口的包子嚥下後開口說:「上午是我多次對你無禮,還請你大人有大量就別和小弟我計較了。」趙小秋說著便對著紀永平抱拳以示歉意。

「說什麼……?」紀永平困惑地看著對方,似乎不記得趙小秋連番對他出口不遜的事情。「你救了我一命,我向你道謝都還來不及吧?說什麼大人有大量的?」

「嗯?紀大哥睡了個覺就全忘了不愉快的事啊?」趙小秋撫掌大笑:「好!紀大哥真性情!我就喜歡!」

趙小秋舉起茶杯,對著紀永平道:「那麼,紀大哥我們就以茶代酒,乾了這杯泯恩仇吧?」

「啊?」

紀永平不太懂江湖人的習慣,傻愣傻愣地跟著舉起茶杯,就和趙小秋的杯子輕碰發出清脆的聲響後,看著趙小秋一口氣喝乾茶,他只得小口小口地輕啜。

正喝著茶,忽然間想起剛才趙小秋說的,關於南霸天的事。「那個南霸天……」

「嗯?」
「你說我被誤認成是南霸天?」
「對。」
「南霸天是個採花賊?」
「沒錯,而且只採男人的後庭花。」

紀永平放下手中的茶杯,緊鎖眉頭。「簡直是侮辱……!我紀永平好說歹說也是個飽讀經書之人,怎會作出這番醜事!」

「不,紀大哥你不過是被誤認罷了。」趙小秋本想再幫紀永平添茶,倒想起阿保下樓加茶水去的事,只好將桌上的茶點推到紀永平面前。「聽說南霸天擅長喬裝,經常偽裝成小厮或文人混到目標人物旁,再藉機下手。」

「所以,那個黑衣蒙面人看到我是個文人,就對我痛下殺手了嗎?」
「恐怕紀大哥的長相和南霸天的喬裝十分相似,才會招致這場誤會。」

紀永平嘆了一口氣。

「為什麼我會碰上這般事情……運氣真差。」

「紀大哥放心,有我在你身邊,包準他們不會傷到你一根寒毛。」趙小秋自信滿滿地露齒笑道:「況且,我對南霸天這號人物有點好奇,如果可以藉此抓到他,就能押送到官府領取高額獎賞了。」

「我再過幾天就要應試……。」
「紀大哥放心,我會讓你全身安然無事進考場的。」
「不……我不是那個意思……。」
「不然紀大哥的意思是……?」

紀永平覺得有些頭疼,考試將近之時卻被攪盡這班動刀舞劍的恩怨之中,還有個他不擅長應對的武林人士在他身邊活動,他怎麼想都覺得很不自在。但是,假如在考試前莫名其妙就被殺死,反而更讓紀永平感到氣憤!

「醜話講在前頭,其實我對你們這種動不動就訴諸暴力的『武功高手』,極為不喜。」紀永平瞪視著趙小秋,說道:「但只要你能保證我的人身安全,就算再不情願,我也會聽你的話去做。」

「嗯。」

趙小秋點了點頭表示明白。


-TBC

 

 


後記:


下一回開始不定期填坑,寫多少就放多少キャ──ヽ(o´・ω・`o)ノ──!!!

對不起我要慢慢地把舊坑填完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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